空场？总比坐吃山空好

门兴球迷制作人形纸板,摆满看台助威球队。@人民视觉

本专题撰文

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 周婉琪

在英国当地时间周五举行的英超联盟会议,并没有联赛应在6月30日前结束的提议,英超各队均表示仍然希望踢完本赛季。英格兰媒体一致认为英超将追随德甲之后重启,而且一样会选择空场比赛。现阶段,西甲、意甲和法甲的重启都会选择关门比赛,最新消息更透露,空场比赛的形式甚至有可能延续到2021年,以避免在冬天再次因球迷聚集而引发疫情。如今,空场成为欧洲足坛越来越重要的一个选项,引发的讨论也越来越多。

谁会喜欢“空场”?

目前,放任观众入场更加不可能,关门作战是最现实的选择,意大利顶级的传染病专家雷扎表示,意甲能在未来一个月内恢复,不过比赛必须空场进行,且采取必要的防护措施。西甲和法甲也表示,联赛可以重启,前提是关门作战。

事实上,世界各地的比赛都在考虑“关门”,不仅是控制疫情的需要,也是民心所向。美国塞顿霍尔大学发布的一份调查报告显示,有72%的受访者表示如果没有疫苗问世,就算疫情平息、比赛恢复,他们也不会去现场观战,而76%的受访者表示能接受没有球迷呐喊助威的体育比赛转播。

不过,空场比赛也引发了很多议论。从球员的角度来说,在空空荡荡的球场里踢球肯定很不适应,不少人认为空场比赛没有意义,缺少球迷的比赛不完整。切尔西名宿特里甚至表示,英格兰人的生活意义就在于到球场看球。

但是现在空场的选择被越来越多的人接受,尤其是在经济压力之下。以英超为例,空场比赛要退回包括球票在内的费用1.77亿英镑(约合人民币15.6亿元),但如果本赛季的比赛就此终结,光是电视直播就要退7.68亿英镑(约合人民币67.9亿元)。欧足联主席切费林一早就说“空场总比没有比赛好”。

球队也开始接受空场的现实。皇马认为,这能改善西班牙民众居家隔离的生活,勒沃库森主帅博斯表示:“空场比赛会有电视直播,总比球迷只能一直在电视机前收看十年前的比赛好。”科隆门将霍恩支持空场的理由最独特,他说:“以前当我在球门前发号施令,可能我前面15米的人可以听到,现在连前锋都听得见了,这意味着我们可以更好地沟通。”

目前对恢复联赛最积极的是德甲,18支球队已全部恢复训练,由于德国不允许举办大规模聚集活动至8月31日,因此德甲在9月1日前的比赛都将空场进行,德国关于空场的讨论已非常深入。

在疫情初步缓解的情况下,德国逐步复工复课,足球是德国民众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,空场可以避免球迷聚集;如果本赛季就此结束,德甲将面临7.5亿欧元(约合人民币57.6亿元)损失,德甲、德乙两级联赛36家俱乐部中有13家本赛季面临“破产危机”,空场可以最大限度保证电视转播收入。

只是,空场也不简单,不是每位球员都认为安全并愿意接受隔离。因此空场在德甲也遭到许多反对的声音,包括病毒传播风险是否可控,因为空场比赛的全部参与人员也会达到250人,有人还担心球迷在场外聚集。同时,为了保证空场比赛的安全,联盟计划大量且频繁地为球员做病毒检测,这也会占据过多医疗检测资源,造成新的社会不公。

“零号比赛”致疫情暴发?

空场比赛为何有必要?自然是因为“零号比赛”“威力”吓人。此前有说法认为,欧洲新冠肺炎疫情的暴发与三场欧冠比赛有关。

尤其是2月19日亚特兰大以4比1战胜瓦伦西亚的欧冠比赛,成了不少医疗专家指责的对象。意大利若望二十三世医院重症监护部门主管洛里尼公开表示,这场比赛是贝尔加莫成为重灾区的原因之一。他说:“我确定当时至少有四万人只隔着1厘米站着,而且还欢呼尖叫、拥抱亲吻。这场比赛绝对是传染病的一个巨大的加速器,创造了病毒传播的最佳环境。”亚特兰大的4万名球迷相当于这个小镇1/3的人口,而且由于亚特兰大的主场不达标,比赛还移到了可以容纳83679名球迷的米兰圣西罗球场进行。

意大利免疫学家弗朗切斯科·勒福柯也猜测这场欧冠比赛成了意大利疫情的“零号比赛”。事实上,这场比赛结束后不久,便有两位瓦伦西亚随队记者确诊,西班牙的瓦伦西亚也成了重灾区。弗朗切斯科说:“现在回头再看,那场比赛允许球迷入场实在太疯狂了,因为病毒的传播能力是如此惊人。考虑到足球运动的聚集特性,球迷现场看球是大问题。”

利物浦当地的公共卫生专家约翰·阿什顿教授也认为,利物浦主场与马竞的欧冠比赛导致利物浦当地确诊病例的增加,因为那时有3000名西班牙球迷来到利物浦,作为利物浦球迷的阿什顿当时就不敢到现场看球。而里昂的一位退休医生也说,2月26日里昂与尤文图斯的那场欧冠比赛不该进行,那场比赛在新冠病毒在法国的传播中起到“重要作用”。

“空场”也可以很欢乐

空场比赛自然是巨大的遗憾,实际上,空场也可以很欢乐,甚至也是俱乐部开源自救的一种方法。

最早突发奇想的是德甲的门兴格拉德巴赫球迷,他们不希望主场空空荡荡,所以制作了和正常人脸部大小相仿的人脸纸板放置在看台上,以显得场内热闹,确保即使德甲以空场形式恢复比赛,球员们也不会感到陌生和孤单。有消息说,球迷只需要花费19欧元(约合人民币146元)就可以制作贴上自己头像的人脸纸板,并可以将人脸纸板放在比赛日时自己经常坐的位置上。值得一提的是,这些纸板是由门兴格拉德巴赫当地的两家小公司生产制造的,由于新冠肺炎疫情,这两家公司本来不得不闭门歇业,现在却有了转机。门兴的球迷代表托马斯·温曼说:“我们已经订购了1000批这样的纸板,未来可能还得订更多的货。到目前为止,我们收到的全部是积极的反馈。”

更有意思的是,白俄罗斯联赛球队布列斯特迪纳摩也想出了一个赚钱的新招。目前,白俄罗斯联赛不仅正常举行,且允许球迷现场观战,但看球的人很少。于是,布列斯特迪纳摩俱乐部宣布,通过网络向全世界的球迷出售虚拟球票,球迷花钱购票后,可以把自己的照片贴在球场看台的假人身上,虚拟出自己正在球场内观看比赛的画面。布列斯特迪纳摩这么做一方面可以用假人填补球场的空位置,营造出更热烈的比赛气氛;另一方面也能通过出售虚拟球票筹得善款,用于抗击疫情。搞笑的是,一场布列斯特迪纳摩主场作战的白俄罗斯杯比赛,看台上放置了不少假人,但这些假人的头像都是来自全世界各地的球迷,假人身上还穿着曼联、皇马、米兰、维拉等球队的球衣。更有趣的是,布列斯特迪纳摩俱乐部在官方社交媒体上表示:“我们来自世界各地的球迷们似乎很高兴!谢谢大家的支持!”